妧白儿

死磕到FB5

【GGAD】麻瓜故事 (1-2)

当最讨厌麻瓜的盖勒特·格林德沃重生为麻瓜

青春校园爱情(? 


(1)

最开始复苏的感觉,是冷。

 

寒意会从脚心一路漫延到头顶,就像是倒灌的海水。盖勒特·格林德沃,漫长的百余年人生,大多数时间都是浸泡在这水域地牢里。

 

晚年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像所有的老头那样,寒冷的如同暴君,以其威严与残酷在他身上肆虐。一点点降温和潮湿湿,就会让他的膝盖脚踝脊椎针扎似的疼。

 

虽然盖勒特从未向任何看守显露过一丝的恐惧或痛苦。但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期而至的寒冷,确实在他的灵魂上烙上了难以磨灭的印刻。

 

直到世纪末的春天,新生的黑暗领袖-虽然盖勒特对他本人及其功业不屑一顾-如同撕碎一张纸般轻松地夺取了盖勒特的性命。盖勒特·格林德沃,为终于到来的长眠轻叹了一口气,为终能摆脱这寒冷而感到一丝庆幸。

 

他进入了一片混沌。

 

起初,盖勒特以为这混沌便是死后世界,是他的从此无尽岁月里的新巢穴。这使他久违地感到放松和平静。

 

但逐渐地,像是被捉弄一般,盖勒特听见了一些声音,眼前无边的黑暗中烛光般地晃动起一些陌生的脸,带着令他发毛的笑容贴近他,亲吻他。

 

他花了一些时间,明白那混沌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大魔头没有像恐怖传说里的转世恶童那样,生来便能言语,带着前世浸着毒汁的记忆。让家长惊慌失措,让新闻媒体大做文章。盖勒特的幼童时期和所有呱呱坠地的人类后代一样普通,甚至比其他孩子玩了几个月才学会说话。

 

起先几年,盖勒特的大脑一片浆糊,记忆非常模糊。大多时候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像所有的幼童一样,从头开始学说话,学写字,学走路。他会指着乌鸦问母亲,那是什么。母亲看了一眼,只回了一个词:“鸟。”

 

他那颗苍老的灵魂,像是寄居在洞穴深处的眼睛,偶尔向外探一眼,觉得这一切都纳闷又好笑。但大多数时间,他因为无聊和犯困,陷入一片沉睡,忘了自己曾经是谁。

 

但是寒冷,寒冷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记忆里。像是海风在断崖上刻下的千沟万壑。从盖勒特能言语开始,他就经常把“能帮我再拿一件外套吗?”“我可以再盖一层毛毯吗?”这类话挂在嘴边。秋天刚刚降临,盖勒特便如临大敌。他讨厌冰淇淋,讨厌冷饮料,讨厌室内滑雪场,讨厌一切和寒冷沾边的东西。

 

好在他的怪异并没有引起他母亲地过分注意。这个女人对事物总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她不过觉得盖勒特“软弱且爱撒娇”罢。

 

七八岁后,大脑和五感基本发育得当,盖勒特便不得不认清死亡已经抛弃他这一事实。他又回到了这个四季更迭,不断运转的世界,从一个小孩开始。金色头发蓝色眼睛,和他记忆里小时候的自己并无二致。

 

他开始称呼自己为盖勒特·格林德沃。

 

盖勒特的母亲一开始讥笑他,问他是从哪部卡通片得来的这个名字。但看盖勒特备受羞辱却又百般坚持的认真模样,逐渐打动了她。过了几年,母亲连入学手续上都会替他填上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名字,在学校会自称自己为“格林德沃太太”。反正她是个单生母亲,没人会去向她追究格林德沃先生是谁。

 

这个小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出生年份是1998年。看来死亡真的很厌恶他,不愿意掀让盖勒特在它的衣摆下小憩片刻,便把他又推到了生的牢笼里去了。

 

另一个发现,更加令盖勒特毛骨悚然。

 

在这副躯体里,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魔法流动。

 

他的母亲很显然是个麻瓜。这在一开始并没有引起盖勒特的恐慌,因为在上一世,他那个素未蒙面的母亲,据说也是一个麻瓜。正因如此,她才在生下盖勒特后被驱逐出城堡。盖勒特才在那个拥有显赫名字的家里备受冷落和讥嘲。虽然他最后让那些人都闭上嘴。

 

这位麻瓜母亲租着二手车,带着盖勒特在欧洲大陆四处流浪。借此机会,盖勒特去了一些他记忆里麻瓜与巫师居住地的交界处。但是他在纽蒙嘉德被关了整整五十年,麻瓜的世界早已物是人非。他没有找到任何魔法存在的证据,不论是在他自己身上,还是在这个世界本身。

 

盖勒特假设过,也许这是另一个时空,一个不存在魔法的世界。有的时候信服了这一说法,有的时候又难免自嘲,这大概是每个麻瓜安慰自己的借口吧。

 

他试探性地问过母亲,在餐桌上或者看完电影后,有意无意间提到魔法的话题。他母亲哈哈大笑,拿出一副扑克要给他“变个戏法”。

 

他成长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麻瓜。上学,考试。盖勒特对社交活动和体育竞赛都没兴趣,虽然麻瓜的学校考评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是也没有人在这个小家伙身上看出什么过人之处来。要知道,上一世像这么大的时候,盖勒特已经因为黑魔法上令人战栗的进展闻名于半个欧洲了。

 

现在的盖勒特不过是跟着母亲居无定所,在一个学校待不了几个月的边缘青少年。

 

他耗费了大把时间逃课,去探索到底是自己是麻瓜,还是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麻瓜时空。再加上对寒冷的风声鹤唳,一到冬天就会休学,因而他很难在任何学校长驻。大多数时间,盖勒特都窝在汽车旅馆的暖气片旁,抱着膝盖眼神放空地看向前方。他母亲开门进出,盖勒特就会骂骂咧咧地指责她把寒风放进来了。母亲便会跟他大吵一架,用“胆小鬼”、“小公主”之类的话刺激他的神经。

 

但其实,盖勒特的母亲只是觉得他是个神神叨叨的小男孩。“脾气是差了一些,但大概是随我。”她和邻居聊天的时候会这么说,“有的时候死气沉沉的,像个小老头。现在青春期的小孩竟是这样子的。”

 

平凡的生活进展到18岁时,盖勒特的母亲问他想不想去美国。他没有回答,但参加了一些考试,拿到了已经不能用“还不错”来形容的成绩。两人就这样离开欧洲大陆,抛下二手车和信用卡,一去不复返了。

 

盖勒特没有见到那个人。

 

(2)

“美国也很无聊。”盖勒特坐在副驾驶,一边啃着速食店的三明治,一边轻描淡写地给整个北美大陆盖棺定论。

 

他的母亲,萨利,对他这类小大人发言一直有着很好的幽默感,话咯咯直笑。

 

“你要撞到对面的车了。”盖勒特抱怨道,“你一笑方向盘都会抖。而且说真的,这是一部烂车。”

 

“胆小鬼。”萨利朝着对面瞪眼的司机吹了个口哨,“很抱歉这不是劳斯莱斯,我的宝贝。”

 

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她的儿子,和他爸爸一点都不像,和她自己的相似度也有限。基因突变,她想,好在是往好看的方向变异的。她是在某部比现在这辆还烂的车里自己接生出这个孩的,所以非常肯定这个小帅哥自己的崽子。

 

想到这她更加开心了,调高了车载广播的音量。盖勒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们开上了盘山公路,还有最后几公里,萨利就要把她的儿子送进这座无聊大陆上最好的几所学校中的一所了。

 

可惜这辆车,真的是一部烂车。

 

它毫无预警地熄火了。盖勒特用德语骂了一句脏话,萨利朝着他后脑啥就是一巴掌。

 

“嘿!”

 

“不要以为我听不懂德语,就不知道你小子在说什么。”萨利下了车,敲打了一下车的侧后面。“没油了!”

 

“可是你的油表还是满格!”盖勒特喊道。

 

“那个油表就是个摆设!”萨利打开驾驶室的舱门,“现在,请你往回走几百米。我们刚刚经过一个加油站,请你去那买一桶汽油。”

 

“那你要干什么?”盖勒特瞪大了眼睛,“我从没买过汽油。”

 

“我要把车挪到路边,宝贝。”萨利没好气地说,“我们不能把汽车停在马路正中央,在你的新生第一日就引发一场车祸让你闻名全校。换个方式出名吧我的小帅哥。”

 

盖勒特满脸不情愿地从副驾驶走下来,用着某种萨利不懂地语言一路嘟嘟囔囔地顺着山路往下走说。天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多外语,萨利感慨。

 

等她终于把车推到路边,把盖勒特吃了一半的明治拿出来刚准备咬一口时,萨利看见盖勒特顺着盘山公路又走了上来。他面无表情,但是他的脸色,萨利发誓,她从没有看盖勒特的脸色那么差。他好像见了鬼,又好像刚刚绕着盘山公路跑了三十圈。那一年冬天,盖勒特和她躲债的时候曾逃到森林里。盖勒特一个不小心掉进河里的时候,脸色都没有那么难看过。

 

萨利看呆了,一时忘了问盖勒特为什么两手空空地回来。盖勒特沉默不语,打开副驾驶舱,坐了进去。

 

萨利也跟了进去。借着后视镜,她看着儿子,也跟着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我承认,我偷吃了你的三明治。我会给你买一个新的。”

 

“我不想去这所学校了。”盖勒特突然打断了萨利的俏皮话。“任何学校都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那些录用通知书里随便换一所都行。”

 

“可是,宝贝··。”萨利耐心地解释道,“我们交了定金了。这笔钱还没还上,我们不可能在截止日前给你凑出新的学费了。”

 

沉默在破旧的二手车里蔓延。盖勒特简直要为现在的窘境发笑,谁能想到这一生影响他大多数选择的不再是命运,而单单是因为没钱。

 

“好吧。”萨利话锋一转,“不上就不上了。我们当初果然还是应该选纽约的那一所,纽约比这大荒野好多了。”她漫无目的地寻找着说辞。“我们现在是交不起学费了,但是我们可以看看能不能申请到奖学金。你那该死的入学考试,分数高得吓人,会有校长求着伟大得盖勒特·格林德沃大驾光临的。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再等一年,想办法筹点钱……”

 

萨利自说自话,虽然盖勒特还是一言不发,但是她能感觉到,小东西的心情好转了一些。她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若无其事地说道:“但是现在,我们需要汽油。你希望我去加油站吗?你可以在这里看着车子,防止警察把它拖走。”

 

在说到“加油站”这个词的时候,萨利感受到,车内的氛围再次紧张起来。加油站有什么东西,萨利判断到,不管是什么东西,那是盖勒特无法去面对的。即使他是个成熟到几近冷酷的孩子,但还是有噩梦让他逃避到不敢入睡。

 

然而某一路的天使确实保佑着萨利,就在她还在思索什么能把小盖勒特·格林德沃吓破胆的时候,他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见鬼了”的表情。

 

与此同时,萨利顺着后视镜,看到公路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穿着加油站制服的身影。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膀上,大檐帽盖住了半张脸,但是还是能看出是个男孩。他抱着一小桶汽油,有些气喘吁吁的,应当是顺着公路一直跑了上来。

 

萨利察觉到盖勒特有想要跳车逃跑的冲动,但是顾于这样太丢脸了。这印证了萨利的某些猜想,因而她果断地把车门反锁上。盖勒特听到锁车的声音,难以置信和恼羞成怒两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着,焚尽了他最后的希望。

 

盖勒特放弃了,等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

 

“上午好,女士。”一路小跑来的年轻人看见了萨利,虽然气喘吁吁但依旧不失礼貌。

 

“你好,年轻人。”

 

年轻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盖勒特。“这位先生刚刚结过账了,但是汽油接到一半就走了。我想他是从这个方向来的,就想来碰碰运气。“

 

“是吗?太谢谢你了。“萨利感激道,同时打量了男孩的胸牌,”你叫邓布利多?“

 

“是的,女士。“

 

“你真是个好孩子。原谅我,你看起来和我的儿子差不多大。“萨利指了指路标上的校名:“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是的,女士。”年轻人说。“在加油站赚赚学费。“

 

“哦,那可真是巧了。“萨利扭头,看向盖勒特,她的亲生儿子低着头,但是拳头紧握。”我的儿子今年起也要在这里上学了。“

 

无视盖勒特那冲破车顶的愤怒,萨利扭头对年轻人,一字一顿地说:“我敢说他一定很想和你认识一下,邓布利多先生。”

 

“叫我阿不思就可以了,女士。我很乐意结识一位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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